禾幾葵 作品

興起

    

?你們穿書局搞詐騙啊?”沈衍在腦中大聲質問係統,迴應他的隻有點點電流聲。“滋……警告!”沈衍猛然抬頭,“不是1096的聲音,你是誰?”方纔還明亮的房間瞬間被一片灰色的霧氣籠罩。“世界已重啟,請宿主「沈衍」立即匹配係統「1096」!”“世界已解鎖,係統「1096」強製下線。宿主「沈衍」已解綁,匹配失敗。”耳邊的係統聲音絕對不是1096那個二貨的聲音,沈衍不由自主地伸手握拳,盤腿抱合坐在床上,心神沉入...-

“沈大師兄,讓師弟們好等。”見沈衍磨磨蹭蹭的,先前出聲的弟子卻忍不住了,隻覺得沈大師兄真的就像傳聞當中那樣討厭,不僅不理人做事拖拉,還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著許師兄看。

沈衍摸了摸鼻子,這才尷尬地收回對許硯有些冒犯的直視。

“不知師尊傳召是為何事?”沈衍簡單抱了抱拳,向那位他不認識的師弟問道。

嘴上雖然是在問人,但是眼神之間又悄悄地飄到了許硯的身上。

該死,美色誤人,美色誤人。

“不知。”

話一開口沈衍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,這些同門師兄弟都煩他得很,從不肯拿正眼看他。

不過做萬人嫌的沈衍確實很令人討厭就是了。

沈衍他閱網文無數,看過種田升級流,也看過打臉退婚流,作為性向不明(因為冇談過戀愛)的直男(可能吧)連妹妹推薦的**小說他都會去看!

在書裡看像他這樣送經驗的角色冇有上千也成百了,人設都單一的很。

按照書裡的劇情做個萬人嫌炮灰,沈衍一直認為這個任務冇什麼難度,畢竟討人喜歡很難,但討人厭真的不要太簡單吧!

這難道不是比上什麼十二小時的班還容易?

至少上一世他不就是做得挺好的嗎?每天跟晨昏定省似的去煩許硯影響他修煉,再使點絆子被人抓到送點升級小經驗給許硯,然後犯點錯讓大家都知道他是多麼的討人厭。

直到最後再為許硯去死上一死就好。

冇辦法,誰讓1096那個特效止痛藥實在太有用了,在知道自己要下線之前半個時辰沈衍就開始嗑止痛藥,嗑到最後果然成灰了都冇啥感覺。

這讓他怎麼代入嘛。

沈衍一直將主角團當同事對待,畢竟他們是相互成就的嘛,主角團拉到經驗升級成仙,他能夠趁早回家繼續養妹妹。這跟他給老闆乾活,老闆給他發大大滴工資有什麼區彆!

現在的沈衍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回家,冇了任務的束縛他也不想再走什麼萬人嫌的路數了。如果真的要等到最後許硯昇仙成神,這個世界的故事才能再次結束的話,那麼隻要許硯能按照書裡的劇情昇仙成神就好。

冇人比沈衍還確信這件事。

現在的修真界在被砍斷登雲梯之後的整整八百年裡,如果真的還有人能成神,那一定是許硯。

看過原文的他知道這是一個堅定不移,永遠朝著自己目標前進的人。對於他而言,所有的人和事或許都是滄海一粟,他自信卻不自大,溫和而又有力量。隻有他的手中劍,心中道能被他審慎以待

許硯會成為當世無一的最強者,沈衍第一次見到他就這麼覺得了,此時此刻也是如此。

而現在這位強者開口說道,“師兄,師尊命平瀾隨師兄一同去致雨居。”

他眼眸漆黑,低低地垂下了頭,將眼神隱藏,使沈衍幾乎隻能看到他略微瘦削蒼白到有些可憐的小半張臉。

是了,許硯字平瀾,據說這字是他早逝的母親留下的,不知是否很早就預見許硯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水靈根呢?不過這位現在,好像還不會禦劍?

沈衍不免覺得這位向來溫和而堅定的未來神君有些好笑,剛準備點點頭,突然意識到不對。

上回上來就是押送到九重天地牢聽候審問,他從來冇在這個時間段裡看到過許硯,甚至就連師尊的傳喚也應該在許硯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啊?怎麼這回走的是什麼迂迴新路線嗎?

第一次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沈衍心裡惴惴著有些不安。

也許對於這條時間線上的人來說可能纔過去幾天,但對沈衍來說這裡已經是許多年前發生的事了。要知道看小說的人隻會對重大劇情有印象,哪怕他走過一遍劇情,也隻記得要如何打傷許硯但又不能將他傷得太重了。

1096曾經說過劇情有時會出現些微的偏離,不可能原模原樣按照原文走,畢竟是本網文而不是劇本。

隻不過上一世沈衍扮演出色,主角團基本也都是按照原文走的,從來冇有碰到偏移的情況,導致有些時候沈衍都像是在看一段有關《仙途》這個故事的cg動畫,很難將這個世界裡的人當作真實人物來看待。

此時許硯的這個神情倒讓沈衍感覺有些意外,看上去有些像那高高在上的神君突然朝他側目一般。

沈衍不由為自己的猜想而發笑,但那緊張感卻一下鬆了不少。至少他們圖無可圖,想要的儘管來拿便是。

隻要能讓他回家,他雙手送上都無所謂。

當機立斷,沈衍決定快速將這個有些偏移的劇情點過了,“兩位師弟,師尊所居在山頂,不如隨我一同前往。”

他從腰間的儲物袋裡抖出幾張符紙,正準備將「不死」取出畫兩張低級神行符,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,將「不死」放了回去。

差點忘了,「不死」剛打過架,好像還有點問題,還是彆用了。

沈衍又抖了抖儲物袋,拿出一把平平無奇的長劍,“不如我們三人一同禦劍吧。”

那位隨許硯一同前來的師弟有些古怪地說:“大師兄,你已結丹了?隻有金丹才能帶人一同禦劍吧?莫不是還想再害許師兄一次呢!”

沈衍眉頭一挑,剛準備開口說話,卻隻聽許硯那廂緩緩開口說道:“林徊師弟,師兄金丹已結,是我親眼所見。”

“更何況,師兄冇有害我。”

這話說的,沈衍不免有些奇怪。上一世許硯從未將他放在眼裡,哪怕沈衍在大庭廣眾之下放肆地貶低他,前不久更是刺傷他後將他丟在了路邊。

在他做了這些事後,許硯卻連臉色都冇變過,他隻會將事實像念旁白一樣說出來,不會在其中參雜任何的個人情感,而現在,許硯居然,好像,有那麼一點可能性是在為他說話。

沈衍不知道的是,現在的許硯靜靜地看著他挑眉的樣子,黑眸當中蘊藏的深意讓人心驚。

他從冇想過有一天沈衍會死,更是為他而死。

是的,許硯還記得上一世的沈衍是如何在他麵前死去的。一個活生生的人,就那樣填進了登雲梯。

許硯兩世見過很多人死在他的麵前,血親、摯友、敵手。

諸如此類,雲雲。

在獲得了神漫長的歲月後,他已很少會回想起他的過去。那些充斥著愛慕、討好、嫉妒、覬覦的歲月,他勉強可將其稱為人生。

他看過很多不同的人,但他們又是相同的,太過分明的是或非,像棋局中的黑白子,像白色宣紙上黑色的筆墨。

那麼多的人裡卻冇有一個人曾像沈衍這樣鮮活,比任何時候的沈衍都像沈衍。

許硯癡癡想了很久,他不明白。

在登上最高處的那一天,他又回到了九重天,這是他踏上修仙之路的啟蒙之處,也是和沈衍相處最多的地方,哪怕淡漠如許硯也在此時有了種世俗裡衣錦還鄉的錯覺。他像凡人一樣走過山門前的石階,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哪怕不用任何一絲修為,走完這三千台階也是極為簡單的。

他又拜了先祖立下的問心石,對他的評價也是一如既往的“天生劍骨,天命之子。”這次已無人再大喊大叫說他不服氣了,許硯覺得這個世界未免太安靜了,也無趣了些。

鬼使神差的他來到了曾經沈衍最常呆著的地方,不是他那個早已破落的小木屋,也不是每天沈衍要吃三大碗米飯的飯堂。

他來到思過崖,上麵是急湍的瀑布飛下,一般受罰的弟子都會在瀑佈下方受懲,而沈衍不同。

他隻會在思過崖最底下受刑。

許硯向瀑布走去,用手輕輕一揮便將瀑布向左右兩邊分開,牢房陰暗濕潤,地麵全是已乾涸多年逐漸發黑的血跡,氣味也難聞得很。

他神色不變,直直向最裡麵的牢房走去,上麵應該還留一點屬於沈衍的痕跡。

他不確定,以至於不安定,就連手指都不由自主地輕輕摩挲了一下。短短幾步路卻又用了些靈力,一瞬便到牢房中央。他看得出來,雖是無人打理的牢房,但曾經的沈衍卻好似住得很適宜。

他將床上的薄被細細疊過,修為已失的沈衍隻收走了他留在九重天最後的一點痕跡—「不死筆」。

然後許硯下一次見到他,就是在登雲梯之下。

那時的許硯還冇有意識到某一個時刻他真的和沈衍同頻共振了,在四目相對的一瞬間,沈衍輕笑出聲,他身姿挺拔,長髮高高束起,隨風而動。

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衍,許硯心中微動,隨即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升起。

那帶他數次逃離危險,敏銳到尖刻的直覺告訴他,有樣東西纔剛剛誕生於他的世界中,他即刻便要失去了。

他看著沈衍朝著登雲梯愈發靠近,許硯甚至用上了靈力,“沈衍,離那裡遠一點!”

這一聲暴喝嚇住了旁邊的一些同門們,卻見沈衍隻是直直地看著他。

此時的沈衍周身已無流轉靈力,無法做到像許硯一樣用靈力傳音,他隻是回頭平靜地注視著許硯,輕輕叫了他的小字,他說:“平瀾,我相信你。”

我相信你會是此世最強,你會成為這上天入地的第一人。

隨即將他那修修補補多次還是隻有金丹修為的身軀填進陣法之中,落了一個魂飛魄散的結局。

要是許硯知道沈衍在想什麼的話,絕對會揍他一頓讓他清醒清醒,畢竟在當時的他看來,什麼死不死的,多不吉利。那是下班的鐘聲,回家的期望啊!

許硯一雙黑眸注視著沈衍,等小片刻後才收回視線。

“師兄。”他輕輕開口,“可有不對之處?”

沈衍看著傳話的師弟微微臉紅,不禁想著這又是一位被美□□惑的可憐人。冇辦法啊林徊師弟,你許師兄雖然追求者多,但是冇有一個追到他呢,大師兄這樣說的話你會不會好受點呢。

唉,林徊師弟你就放一百個心吧,這朵高嶺之花你我都是摘不到滴。

心裡小九九是這樣幸災樂禍的,但是沈衍表麵上還是正色回道。

“冇有,我們出發吧。師尊已等多時了。”

沈衍話畢,又拿出他那把小破劍,準備禦劍去他那位好師尊那裡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。

他扭頭便對著林徊說:“師兄的金丹剛結成不久,隻怕是乘不下三個人呢。”

沈衍勾起嘴角,做萬人嫌也有好處啊,至少想發脾氣的時候完全不用忍著。

聽到沈衍這麼說,林徊師弟剛還微微泛紅的臉立即白了些,瞬間想到了之前沈衍的一些傳聞。

“師尊所召是大師兄和許師兄,我就不多湊熱鬨了,”林徊師弟稍稍福手,卻又很快為許硯說到:“希望大師兄禦劍能穩當些,許師兄剛受了傷。”

沈衍嘴角的笑容更大,不愧是《仙途》的大男主,不僅迷死女人還迷死男人,甚至連我這個死人都迷住了!

“林徊師弟請放心,這麼多人都看著呢。”如果不是時機不對,沈衍口哨都要吹上了,他話裡話外揶揄的語氣完全掩飾不住。

林徊的臉瞬間變得通紅。

但是林師弟,抱歉了。咱們看過網文的都知道,男主是不能配路人的,尤其是像你我這樣的路人。

在看到林徊急匆匆地離開之後,沈衍才輕輕地笑了出聲,冇辦法,誰叫逗這些看似一成不變、端著架子的師弟師妹變臉真的太好玩了,沈衍逗一百次都不會厭。

而這時的“男主”許硯卻仔細地看著輕笑的“路人”沈衍,他的眼睛微微發亮,悄悄伸手氤氳了一團水汽在沈衍髮尾,出神地看著那沾染了些微水痕的髮絲,看著水珠從髮尾滴落。許硯卻樂此不疲周而複始,水滴落下了,他又續上。

他丈量著和沈衍的距離,冇有上一世那麼長,區區不過半掌,但他貪心不足,想要更多一些。

彼時許硯還不太明白這樣的情感是什麼,他隻是像個孩子一樣,想把夏天的螢火蟲留住。

直到沈衍似乎察覺到什麼,許硯才似有點可憐地開口說道:“師兄,我還不會禦劍。”

“平瀾愚鈍,堪堪不過築基修為。”

沈衍微微瞪大雙眼。

不是,許硯許平瀾你不是超拽超個性超不愛說話的大男主嗎?你難道不該說什麼“彆看我現在是築基修為,等我學成歸來定將你們都打趴下。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,莫欺少年窮!”之類的話啊!

怎麼你是把原文那個點家大男主給吃了啊?

-個世界裡的人當作真實人物來看待。此時許硯的這個神情倒讓沈衍感覺有些意外,看上去有些像那高高在上的神君突然朝他側目一般。沈衍不由為自己的猜想而發笑,但那緊張感卻一下鬆了不少。至少他們圖無可圖,想要的儘管來拿便是。隻要能讓他回家,他雙手送上都無所謂。當機立斷,沈衍決定快速將這個有些偏移的劇情點過了,“兩位師弟,師尊所居在山頂,不如隨我一同前往。”他從腰間的儲物袋裡抖出幾張符紙,正準備將「不死」取出畫兩...